古老职业的悠久传说 捕鱼工眼里的休渔期
休渔期前，捕鱼工提早回港，将废旧的渔网卖掉。 捕鱼工将渔网从船舱里拉出，存放进仓库，等待休渔结束后再次出海。 5月19日，广利港。此时距离伏季休渔期开始还有十一天的时间，却已经有120多艘渔船停泊靠岸提前开始休渔，这几乎占到了广利港全部渔船的三分之一。 3000米长的码头上，从事废品收购的生意人忙着收购废渔网。农用卡车、三轮车以及挂着“拖盘”的拖拉机紧密靠在码头边上。 在一艘黑色的木质大船上，3位捕鱼工正弯腰用力地拉着绳子，一大包渔网从船舱里升上来。他们头上戴着红色的遮阳帽，但脸上却全是太阳晒过的痕迹，多年的出海生涯，让他们不到50岁就已经面色黝黑。看到记者给他们拍照，一位“红帽”开玩笑地说：“明天能上电视，还是上报纸？” 捕鱼，中国古老的职业，捕鱼工踩着鱼汛的节奏，用双手拉起大海给予的馈赠。与这3人的交谈，记者领略到了捕鱼工独特视阈下的休渔期。 “你们写东西一个月能拿多少钱？七八千吧！”三位捕鱼工这样问，记者机智地反问：“这是你们的工资吧？” 看到记者好像很了解行情，这三个来自鲁西南的捕鱼工哈哈一笑，“一年跟着出海干九个月的活，一年下来最多能挣十多万。但是很累，夜里一两点就开始干活。” 对他们来说，一年中不出海的三个月就是休渔期，这期间他们将回到老家，好好休息，攒下力气，争取下半年出海多挣几个钱。 一位船主跟记者说，捕鱼工的工作比较稳定，只要被雇，即使出海情况很不好，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轻易被打发回家。因为这样次数多了后，船主在捕鱼工群体中就会失去信用，没有几个捕鱼工再愿意跟着他干，到时就会遇到“捕捞情况好了，雇人也雇不到了”的难堪局面。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捕鱼工就可以高枕无忧。船主知道出海捕捞情况不好后完全可以“缩”在港里不出海，不雇捕鱼工，这样没被雇佣的捕鱼工就失去了今年赚钱的机会。因此他们对“主家”的捕捞情况也很在意，毕竟跟“主家”一条心，还能得到不少关照和好处。 今年年初，黄河入海口梭鱼捕捞以及爬虾捕鱼情况不错，三位捕鱼工用猜测的语气说，他们的“主家”挣了七八万，但是其他时候捕捞情况很不好。在前不久刚刚结束的“2016年全省海洋伏季休渔管理工作视频会议”，就提到了“近海捕捞生产持续低迷”这一情况。 虽然捕捞情况不好，但这三位捕鱼工说“主家”们不担心这个：他们有钱、有车，不仅在广利港渔村内有房子，在东营城里也有楼房。码头上一家沾化鱼馆的女老板知道这些船主们的家庭变迁情况，“1999年我来这里时，整个广利港只有一辆夏利牌小轿车。现在不同了，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一辆汽车，有的还有两辆。” 码头上其他的捕鱼工说，船主们表现“淡定”，还选择坚持出海的原因是因为有国家渔业油价补助。据了解，2014年东营共有1388艘符合享受财政补助资金的捕捞和养殖渔船，核准补贴用油量18088.05吨，其中获得来自中央财政的补助资金6231.33万元，平均下来一艘船补助在4—5万元。“光这些钱，船主就差不多够给工人们发工资的了！” 不过，最近关于这笔钱的政策将有所变化。省里的文件说，现行的渔业成品油价格改革财政补贴政策，是成品油价格形成机制改革的重要配套政策和保障措施，在一定时期内较好地弥补了渔业生产成本，增加了渔民收入，促进了渔业稳定发展，但也存在着价格信号扭曲、逆向调节、监管滞后等问题。 为此，文件决定，力争到2019年，国内捕捞业油价补贴降至2014年补贴水平的40%，引导捕捞渔民转产转业，使国内捕捞渔船数和功率数进一步减少。 “这还有三年呢！我们还会出来上船打工。”一位捕鱼工说，当油价补贴降低了，船主少了转产转业时，他们“也会干别的活去”！ 多少年来，他们出海打工捕鱼的热情，因现实生活的贫困而引发，又因年龄增大和生活富足而冷却；因渔货丰富的喜悦和职业的惯性而引发，又因捕捞过度、资源减少和产量减少而冷却。未来的三年，毫无疑问，将是一些捕鱼工的告别倒计时。古老职业和悠久的传说，正被一网网捕捞殆尽。 (记者 张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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