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舟山朱家尖：这里曾经家家户户都晒虾 20多年前月工资就上千
随着部分渔船伏休“解禁”，2000多艘渔船开拔，带来了不少新鲜海虾，沉寂了2个月的朱家尖顺母虾米加工行业，又再度热闹起来。
20多年前，顺母就逐渐发展了特色产业——虾米加工，高峰时期，几乎家家户户都晒虾米，当地政府还在顺母建立了舟山最大的虾米交易市场。
20多年过去了，当时的传统晒虾作业逐渐演变成当下的机械化加工。
许多虾米加工户在优胜劣汰中纷纷转产，目前只有十几户村民还在支撑这项产业。
打工者说，20多年前月工资就上千了
洗虾、烧制、晾晒、脱壳……这是虾米加工的四道主要程序。
“要不是这几天台风影响，没有虾可以生产，我还轮不上休息呢。”在朱家尖顺母生活20多年的老张，从安徽老家出来，就一直在这里做“打虾”工作。
所谓“打虾”，其实是用网袋装着熟虾干用人工甩打脱壳，这是一项纯体力活。
“上世纪九十年代，是3分钱一斤的价格，一天如果‘打’1000斤，就有30元。按当时的工资水平，去工地做小工，也只有20元一天而已。”老张回忆说，虽然有时一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但一个月最多时有2000多元的收入，着实吸引人。
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愁找不到活。“当时顺母有很多虾米加工户，辞了这家，马上又能在另一家接活，像我这样的很吃香。”
随着传统加工方式逐渐被机器所代替，虽说老张现在依然在加工虾米行业干着，但是比以前轻松多了。
“现在我负责把洗净的虾炒熟，再放入烘干机里，只要看着就可以了。”老张说，因为是家庭工坊，费用还是按斤两算，不过涨到了9分钱一斤。
“多的时候一个月有五六千元，少时也有两三千元。当然偶尔还会遇上完全没有活干的时候，比如禁渔期。”老张说，加工户少了很多，他的这份活也相对难找，但所幸挣得不算少。
上世纪90年代，这里就有不少万元户
记者在社区转了一圈，只要问到是否曾做过虾米加工，就会有不少人响应。
“早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的整个顺母乡1000多户人家，起码有80%都是做虾米加工的。政府还在这里建立了舟山最大的虾米交易市场。”社区居民胡海岳告诉记者。
胡海岳在1989年到1998年，经营着自己的家庭小作坊，这几年，也是当地虾米加工产业最旺盛的时候。
“传统的晒虾其实很简单，只要一口大灶台和一块晒虾的场地就行。”胡海岳说，他就在自家的两三亩地里建了两间平房，作为加工坊，“每天晚上，村里的加工户就会结伴到码头去拿虾。然后第二天清早夫妻俩就开始一整天的忙碌。”
胡海岳告诉记者，最多时可以加工一万多斤。
“当时成品卖到六七元一斤，一天最好的时候有2000多元的盈利，最差也有800多元。”
上世纪90年代初，顺母很多家庭年收入就达到了两三万元，当时整个乡里多的是令人艳羡的万元户。
和胡海岳同村的胡阿姨，也是当时众多加工者中的一员。“最初都是用编织袋装虾，用扁担挑回家来晒，慢慢量多了，就用拖拉机装，现在都用卡车了。”
挣到第一笔200元钱，他走路都是“飞”的
加工户多，产品自然也多，那么销路又在哪里呢？在所有人只知道盲目加工时，当时20多岁的杨军看到了商机：跑销售。
“我挣到的第一笔钱是200元。在上海，当我把几个编织袋的虾米卖掉时，看着手里的钱，兴奋得走路都不会了，真的是跑了一路，感觉都快飞起来了。”杨军说。
有了这一次的经验，他开始向同社区的加工户收购成品，然后卖到山东、天津、北京等地。
“第一次去山东，是别人带着我去的，看着完全陌生的城市，感觉很迷茫。”杨军说，那个年代，也不顾什么形象，把两个编织袋绑在一起，挂到肩膀上，就这样在陌生的城市街头，碰到一个人就问“你们这需要这样的东西吗”。
慢慢地，销路打开了。上世纪90年代后期，他的产品不仅销售到北方，又逐步向福建、广东等南方省市蔓延。
虾米加工逐步走向规模化，带动剩余劳动力
2000年前后，传统纯手工加工的产量已经无法满足销量。
“尤其是朱家尖大桥开通后，生产量增加到了5万至10万斤。”杨军说，许多小户也在这样的优胜劣汰中退出了这个市场，而有资金的加工户开始做更大，“有些几户人家合资办起加工厂，也有个人独资的。”
杨军就在当时建立起了规模化的加工厂，带动了社区的一批劳动力。
“2000年左右，虾米制作过程，捡货、打包、收购等都需要人手。最多时需要雇用百来个人。”杨军说。
当时那一批四五十岁的妇女或男劳动力，还有被吸引来的外地务工者，很多被吸纳来。
“整批装运来的虾里掺杂了不少像蟹壳、尼龙网、石子等杂质，需要人工挑拣。这些人大多愿意来挣些钱，2000年左右是每小时六七元钱，现在起码要十几元一个小时。”杨军告诉记者。
曾经盛极一时的虾米加工，逐渐走向衰落
2013年之后，杨军更是投入百万元购买机器，从而实现机械化全自动生产作业。
“现在人工最多也只要十几个人，节省了很多成本。”杨军告诉记者。
但问题也随之来了。记者从顺母社区了解到，如今整个社区仅剩下十几家虾米加工厂，许多加工户在优胜劣汰中纷纷转产。
虾米加工未来走势如何？
在顺母社区，一家虾米加工厂负责人告诉记者，随着鲜虾的价格越来越高，而虾米的价格则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呈现下降趋势。从早几年开始，这个生意就不太好做。
“今年可能也不是很乐观。因为虾米价格低，成本高，另一方面原本卖到外地做饲料的虾壳、边角料等也面临卖不出去的尴尬。 ”该负责人如是说道。
重视环境污染问题，社区划地进行搬迁
另一方面，曾经被忽视的环境污染问题也成为这些虾米加工户当下亟待解决的大事。
前年，在环保部门的要求下，杨军按要求在自己的加工坊里安装了污水处理装置，但今年6月份却接到通知，停产了。
“生产量大了，污染问题是比较突出。即使污水问题得到解决，在晒虾过程中的气味问题也是难以避免的，而且夏天，容易招来苍蝇等。”因为就在村子里面，杨军的加工坊对居民影响更为突出。
记者了解到，在顺母社区，原先有不少虾米加工作坊在居民区里。
“水产加工对河水污染严重，之前这些小溪里的水也都臭气熏天，现在好多了。 ”当地的一位村民指着路边的一条溪说。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顺母社区将这些加工坊进行了集体搬迁。
“现有七八家已经搬迁至指定的地方，对社区居民的生活影响减少，但仍有几家不愿搬迁的，我们也在努力争取。”顺母社区相关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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